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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奶娃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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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權力分出去三分之二,衛章終於又有了空閑呆在家裏。

隨著春光漸老,看著小女兒一天一個模樣,他的心裏很滿足,有時候陪著妻女在花園裏一窩就是一整天,手中握一本兵書,旁邊有妻子烹茶,看著淩霄在跟前跑來跑去,小女兒在旁邊的搖籃裏依依呀呀,那種幸福感真的要滿溢出來。

初夏,梅樹上結滿了累累青梅。

淩霄張著手臂要梅子,小丫鬟紫穗抱著他踮起腳尖也摘不到。

一旁綠蔭下看書的姚燕語聽見動靜擡頭看過來,便對旁邊托著女兒靠在藤椅上搖啊搖的衛章說道:“這梅子也差不多了,過兩天叫人都摘下來釀酒。”

“好。”衛章長長的雙腿屈起來,把兩個多月大的女兒放在大腿上躺好,一手摁著她的小肚子,保證小丫頭的安全,另一只手托著她的小腦袋,平時臉一繃,眼神一凜,數萬熱血男兒都不敢直視的大雲戰神這會兒正對著小丫頭做鬼臉。

姚燕語瞥了他一眼,然後一臉慘不忍睹的樣子搖搖頭,又別開視線默默地嘆了口氣。

真是太遺憾了,這裏沒有相機,若果能把冷面戰神這副樣子定格,拍成照片拿出去,怕是大雲帝都數萬人的下巴都得掉在地上了。

那邊淩霄摘了兩顆青梅邁著小腿跑了過來,直接撲到姚燕語的懷裏叫道:“媽媽,媽媽,給你。”

姚燕語拿了一個,只看一眼嘴裏就冒了酸水,於是笑道:“媽媽不吃這個。這個不好吃,你拿著玩吧。”

淩霄有轉身跑到衛章爺倆跟前,把一個青梅送到倆月多的衛依依小朋友面前:“妹妹吃吧。”

衛依依睜著一雙黑葡萄一樣的圓眼睛看著眼前的青梅,完全無動於衷的揮了揮小手。

“拿。”淩霄往妹妹的手裏送。

倆月大的小奶娃的小手嫩嫩的仿佛蘭花花瓣兒,撓來撓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抓住那顆青梅,然後本能的就往嘴裏放。

“哎?”衛章怕她真的吃到,也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撥了一下,青梅咕嚕嚕從小丫頭的手裏掉了出去。

小丫頭委屈的瞪著她爹,小嘴張了張,把一雙小手抱起來放進了嘴裏。

淩霄‘啊’了一聲,邁開小腿跑去撿青梅。衛章則伸出手指頭把女兒的小手從嘴裏撥出來,“你娘說了,不許吃手,知道吧。”

小丫頭又瞪著她爹看了兩眼,然後繼續把小手放到嘴裏去。

“還吃?不乖啊,依依?”衛章笑著伸出手指,輕輕地勾了一下女兒的小下巴,順便把她的小手又從嘴巴裏撥了出來。

小丫頭再次瞪她爹,小眼神已經帶了幾分怒氣。淡淡的小眉頭也皺了起來。

“嘿,這就敢跟爹瞪眼了啊?”衛章的大手托著小丫頭的腦袋,小腦袋躺在他的手心裏,還不如他的巴掌大。

姚燕語看了那個智商降為嬰兒的男人一眼,無奈的嘆道:“她是餓了吧?”

此時淩霄已經把那顆青梅撿了回來,在衣襟上擦了擦又遞過去:“妹妹,你吃。”

小丫頭看見青梅,眉頭松開,又揮著小手去抓。

“不許吃。”衛章故意的捏住了她的小胳膊。

小丫頭再次看過來,嘴巴憋了又憋,終於‘哇’的一聲哭起來。

“啊!妹妹哭啦!”淩霄立刻轉身朝著姚燕語叫:“媽媽——快來啊!”

姚燕語不得不把書放下,擡手揉了揉眉心,嘆道:“你們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嗎?”

“看看,把你娘惹煩了吧?”衛章粗糙的手指彈了一下淩霄的腦門,笑罵道:“告狀精。”

姚燕語走過來摸了摸淩霄的腦門,瞪了衛章一眼:“不許彈腦門。”

衛章卻像是發現寶藏一樣驚喜的笑道:“哎?你再瞪一下給我瞧瞧?”

“做什麽?”姚燕語又瞪他。

“哈哈……”衛章大笑著把女兒從腿上拖起來,湊到跟前親了親,又擡頭看著姚燕語笑道:“這眼神,跟咱們閨女太像了!”

“會說話麽?”姚燕語伸手把女兒從他手上接過來,轉手交給身旁的奶媽子,哼道:“我像女兒?你弄錯順序了吧?”

“對對對!”衛章討好的拉住她的手,“是女兒像你,越長越像,跟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小時候就這樣啊?真是太可愛了。”

奶媽子抱著依依下去餵奶,紫穗也趕緊的哄著淩霄走了。其他服侍的丫鬟們也都各自躲開了去,綠蔭下頃刻間只剩下了他們夫婦二人。

衛章更不放手,直接把人拉到腿上抱住,欠身把臉靠在她的肩膀上,低聲說道:“真想永遠都這麽清閑下去。”

姚燕語也放軟了身子靠在他的懷裏,低聲問:“聽你這話,好像又要忙起來了?”

“君澤那邊的兩萬人已經裁撤完畢都歸到了烈鷹衛這邊。訓練計劃賀熙和蕭逸已經制定好了,過幾日我得帶他們去山裏訓練。”

“你要親自去?”

“是啊。烈鷹衛是我的心血,訓練雖然不是打仗,但卻是強兵的基礎。”衛章輕聲說著,手指在她的肩井穴,大椎穴等基礎穴位上揉捏,又道:“我聽馮嬤嬤說,女人生完孩子不出一百天就算是月子裏,你還是少看書,多休息。再精湛的醫術也要有個好身體才行,嗯?”

“嗯,我知道。”姚燕語輕輕地點頭。

一時間兩個人都沈默了。

姚燕語側身靠在衛章的懷裏,枕著他的肩膀閉目養神,什麽也不想。衛章就這樣攬著她,目光穿過面前林立的梅樹,投向虛無之處,心裏默默地想著烈鷹衛訓練的事情。

一側有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在六七步外停住,白蔻特別的略帶沙啞的聲音低低的從一側傳來:“侯爺,夫人,肅郡王來了,說是有事要跟侯爺商議,大總管把人請至前面書房奉茶呢。”

姚燕語睜開眼睛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快去吧。”

衛章起身,擡手握住姚燕語的頸側,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方彈了彈衣襟往前面去了。

衛章一走,剛剛躲開的人們又回來了,香薷因勸:“夫人看了一上午的書,也該休息一會兒了,那邊小閣樓裏各色都是現成的,不如夫人過去略歇一歇,一會兒就在那邊用午飯。擡頭就能看見那邊水面上的新荷,心情也好。”

姚燕語點了點頭,笑道:“說的不錯。”

眾人聞言,便紛紛收拾東西,簇擁著姚燕語往旁邊的小閣樓裏去休息。

外人都當姚燕語因為分娩的緣故在家裏將養,新帝才剛弱冠之年,雖然受過重傷,但因調養不錯,又勤加鍛煉,也算得上身強體壯,身邊無須太醫常隨常伴。後宮裏幾位太妃的身體也還過得去,平日裏頭能鬧熱的自然也找不到姚燕語的頭上。

國醫館裏調教醫女的事情依然由翠微和翠萍主管;姚燕語又寫了一封奏折上奏皇上,從太醫院裏把華西淩調到了國醫館,專門負責搜集民間偏方秘方的事情。

至於另一項醫藥研究則由翠微和翠萍兼顧,她們二人自然不可能有什麽大的創新,但有姚燕語在背後支持,她們二人多多少少也能取點小成績。

這日姚燕語用過早點後依然在梅園裏擺上榻幾,繼續整理之前的手稿,繼續為《大雲新藥典》的編纂而努力。

這是張蒼北生前的願望,他想要編纂一本有史以來最全的藥典,力求把世上的常見草本都詳細的介紹,同時也要把不常用的草本做正確的解析,這樣便可以供醫者查詢也方便學習和配藥。

當然,這也是姚燕語的理想,也是她一直鍥而不舍在努力去做的事情。

這段時間她懷孕,分娩,坐月子,心裏又記掛著孩子,一心多用不得已把其他任何事情都放下了,唯獨此事沒有停下來。

“夫人,二爺來了。”旁邊服侍的紫穗輕聲回道。

“哦,快請。”姚燕語忙把最後幾個字寫完,然後把手裏的筆放下,拿了帕子擦了擦手,準備起身相迎。

姚延意已經走到了近前,只在她旁邊的藤椅上落座,笑著擺擺手,說道:“坐著吧。”

姚燕語到底還是起身,行至茶座跟前在另一只藤椅上坐下來,親手給姚延意斟茶。

“你還這麽忙?”姚延意轉頭看了一眼旁邊那張長條案幾上的各種紙張以及那支姚燕語不知讓什麽工匠給打制的一只奇怪的筆。

據說這支是紫銅鍛造的還鍍了一層金子,用的時候沾墨水就能寫——所謂墨水還不是他們尋常用的徽墨什麽的,竟是印染作坊裏用的那些青色染料兌水調成的東西。真是千奇百怪。

姚燕語為姚延意泡茶,點乳,分湯,之後把一盞清香碧綠的茶水遞過去:“二哥請用茶。”

姚延意伸手接了,聞茶香,品茶湯。之後又輕嘆道:“算起來你這還沒出百日呢,身體要緊。”

“我不過是趁著有功夫把這些整理一下,累不著的。”姚燕語自己也端起一盞茶來,輕輕地嗅著茶香。

“這些整理的工作應該交給她們去做,既鍛煉了人,你也剛好能休息一下。你見那個女人生完孩子就忙這些的?”姚延意把茶盞放回去,又伸手拿過那只筆來把玩著。

姚燕語輕笑道:“這些事情交給別人做我不放心。”

“你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姚二爺鄙夷的看了姚燕語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從袖子裏拿出一封書信遞過去:“你大姐給你的信。”

“喲,勞煩二哥親自送信過來?”姚燕語驚訝的問,“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姚延意輕笑道:“沒要緊的事兒我就不能來了?我想我那外甥女了,叫人抱來給我瞧瞧。”

“我這不是擔心大姐麽。”姚燕語笑著拆信,旁邊早有人去找了奶媽子把依依送了過來。

姚延意把小女娃抱在懷裏顛了顛,嘆道:“嗯,又沈了些。不錯!這個長法肯定是個小胖妞兒了。”

小依依被舅舅顛了兩下,便咯咯的笑了。姚延意頓時大喜,嘆道:“這小丫頭笑起來可真敞亮,叫人聽著就開心。”說著,又撅起嘴巴在小丫頭的胖臉蛋兒上親了一下。

“哇唔——”小丫頭伸出胖胖的小手扒拉了一下姚延意的臉。

“嘖!嫌棄你舅舅?”姚延意笑嘻嘻的說著,張嘴咬住了小丫頭胖胖的手指,含糊的說道:“敢嫌舅舅,舅舅可咬你了!”

話音剛落,小丫頭就哈哈的笑了起來,聲音之響亮是前所未有。連姚燕語都驚訝的看過來,奇怪的問:“這是依依在笑嗎?”

姚延意也很是意外,笑道:“這小丫頭怎麽這麽開心?”說著,又張嘴去啄她的小手,殊不知他一邊說話呵出來的氣拂到小丫頭的手心裏,更加讓她奇癢難耐,便一直咯咯哈哈的笑。

“哎呦,這可真不像是兩個多月的孩子笑啊!”奶媽子從一邊笑著感嘆。

“這丫頭果然跟舅舅親。”姚延意很是滿意的笑著,在小丫頭的臉上親了一口。

這回小丫頭不笑了,而是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小嘴巴裏一邊發出‘哇唔’的聲音,一邊流口水。

“這丫頭,真是古怪精靈。”姚延意依然笑瞇瞇的。

姚燕語笑著搖了搖頭,專心去看信。

書信裏,姚鳳歌跟姚燕語到了平安,說江寧玻璃場的生意很好,江南富庶,玻璃又不是貴族專用的東西,不受等級的約束,那些富商有的是銀子,又極愛華麗,聽說宮裏也采買玻璃器皿,又懷著一種特別的心思,一個個爭相搶購。

姚鳳歌已經根據之前同姚燕語商議過的,開始招區域代理商,代理商以府道為最大的單位,大雲朝一十三省,下設五十六個府道,一百三十九個縣,除去那些天涯海角邊疆蠻夷之地,已經有二十多個府道向玻璃場提出代理要求,其中十二個代理商已經交了定銀,每個代理二十萬兩的定銀,姚鳳歌光定銀就收了二百四十萬兩。

姚燕語看到這些賬目,不由得笑著對姚延意說:“大姐回到江寧,才算是重新活了過來。”

姚延意也笑道:“這話也就是你說罷了。若是別人說,父親定然又要訓斥了。”

姚燕語輕嘆:“父親是一直不同意大姐回江寧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麽。”

“父親還不是怕蘇家那邊難纏。不過如今看來,他們倒是通情達理。”姚延意一邊逗著依依,漫不經心的說道。

姚燕語淡然一笑,說道:“胡攪蠻纏和通情達理之間,無非是隔著‘利益’二字。若是咱們家都是無能之輩,任人欺負,他們也不會如此通情達理的。”

姚延意一怔,轉頭看著姚燕語美好的側影,無奈的笑道:“你從來不是刻薄的人,今兒怎麽忽然這樣說話?”

“沒有,只是有感而發罷了。想當初我第一次來京城看見大姐那個樣子,再想想他們那些人對大姐的態度,便覺得可恨。”姚燕語說著,把第二頁信紙翻開,開始看第三頁。

“此一時,彼一時了。”姚延意也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想要繼續抖外甥女,不料卻覺得腿上一熱,於是猛然低頭,無奈的笑道:“這小丫頭,果然跟舅舅親,居然送了我一份大禮。”

“什麽?”姚燕語不解的轉頭,不由得笑了——但見一片水漬在自己簇新的銀藍色貢緞長衫上漸漸地洇開。原來因為天氣熱了,小丫頭身上只裹著一件棉布裏杭綢面的夾被,根本不吃水,一尿就透了,直接洇在了姚延意的長衫上。

旁邊的奶媽子趕緊的上前把小丫頭抱走,一邊致歉一邊說道:“請舅爺移駕,去那邊閣樓裏換了這袍子吧。”

姚延意擡手拎了拎袍角,起身跟著丫鬟往旁邊的閣樓去去換衣裳。

姚燕語看著奶媽子把女兒抱去換尿布,便繼續低頭看信。待看到最後,方見姚鳳歌說請自己想辦法調太醫院裏恒郡王的脈案看看,再斟酌著開一副藥方子捎過來。看完之後姚燕語大感困惑,心想姚鳳歌不是一心要跟恒郡王斷絕一切往來了嗎?怎麽又管他的病癥?

想到恒郡王,姚燕語才想起前幾日恍惚聽誰說恒郡王向皇上遞了奏折,說自己身體不好,要去封地療養。但皇上沒有恩準,只叫太醫院用心給恒郡王診治。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姚燕語靠在藤椅上皺眉沈思。

“想什麽呢?”姚延意換了衣裳重新過來,落座後拿過銀銚子自顧沖茶。

姚燕語回神,一邊把手中的信紙折疊起來裝進信封,一邊問:“二哥可知道恒郡王近況如何?”

“怎麽問起他來了?”姚延意微微蹙了蹙眉頭,“你大姐再問?”

“沒有。”姚燕語搖了搖頭,“大姐只是說我派過去的那兩個賬房很好,我忽然想起那二人原是恒郡王的家仆,是因為當初在城南一起合夥開玻璃場,王爺把這兩房下人直接送給了我。如今想起來,算是欠著他一個極大的人情呢。”

姚延意淡笑道:“既然你跟我都不說實話,那我也沒必要告訴你了。”

“啊?二哥你什麽意思?”姚燕語詫異的看著姚延意,心裏覺得自己這個借口編的挺真實的,為什麽這位兄臺你還是不信呢?

“你大姐姐跟恒郡王的事情,你當我不知道?”姚延意淡笑著搖搖頭。

姚燕語頓時睜大了眼睛:“你都知道?”

姚延意給了她一個白眼,沒有說話,自顧品茶。

“二哥,說說唄?”姚燕語湊過來,輕輕地推了推姚延意的胳膊。

“說什麽?”姚二爺開始賣關子。

“你都知道什麽?”姚燕語笑瞇瞇的問。

“我什麽都不知道。”姚二爺慢慢地啜了一口茶,怡然自得的回味著。

“哎!不想說就算了,回頭我自己去問。”姚燕語嘆了口氣,在書信上彈了一下,“太醫院的脈案……嘖,我該找個什麽借口去翻看呢?”

姚延意嘆了口氣,蹙眉無奈的看著姚燕語,說道:“這事兒你最好少管。八年前父親就說過,我們家的女兒不嫁皇室子孫。現在你們都各自為人婦為人母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幼稚?”

姚燕語轉頭看了看周圍,丫鬟婆子早就退開,四周樹影婆娑,確定方圓幾丈之內沒有什麽人之後,方低聲說道:“大姐托我弄清楚恒郡王的病情……我覺得,大姐不是那種沖動之人,她這樣說一定是想了千百回才開的口。這其中還不知含著多少淚水。二哥,你忍心嗎?”

姚延意眉頭緊皺,沈思半晌方道:“我只能告訴你,是有人不希望他的病能好。所以太醫院肯定是沒辦法的。”

姚燕語心頭一凜,擡手指了指天空:“他麽?”

姚延意嘆道:“這個我不好說,這裏面的水太深了,我們還是不要攙和的好。你寫信勸勸你大姐,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些事情既然過去只能放下,多說多做只能是多錯!到時候害人害己,對誰都沒好處。”

身處炎熱的夏天,姚燕語卻覺得一陣淒冷。

這陣子夫婦和樂兒女繞膝的幸福讓她變得懶惰了,而且,聖眷隆寵之下,她天真的以為皇上登基就天下太平了。全然沒想到一場鬥爭的結束就是另一場鬥爭的開始。

“你也別想太多。”姚延意看著姚燕語的臉色漸漸蒼白,方又勸道:“他最不濟也就是個圈禁。上頭不顧手足之情也還要顧忌自己的名聲。”

“那為什麽不準他去封地養病呢?”姚燕語喃喃的問。

“你忘了皇長子?”姚延意低聲哼道。

姚燕語苦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她怎麽能忘呢,那場叛亂她還身處其中呢,不過一年的光景,怎麽可能會忘?

“我們不能做點什麽嗎?就算是為了大姐。”她擡頭看著姚延意,目露乞求之色。

“我們……”姚延意沈吟著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姚燕語緩緩地伸出手去摁在姚延意的手上。姚延意反手拍拍她的手,低聲說道:“放心,有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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